美国曾经辉煌的底特律,如何走向衰落?

《曾经辉煌:底特律的故事》


内容简介

本书是对汽车城底特律繁荣时期的回望,也是对其衰落的反思。 20 世纪 60 年代初是美国汽车制造业的黄金时代,也是底特律的巅峰时期,作者以这段时期为切入口,巧妙地将音乐、汽车、种族、民权、政治等看似无关的主题编织成一幅底特律盛世的立体画卷。

在那个年代,底特律充满希望,汇集了对美国产生重大影响的一群人:福特汽车老板亨利·福特二世、“灵魂乐歌后”艾瑞莎、C.L.富兰克林牧师、摩城创始人小贝里·戈迪、市长杰罗姆·卡瓦纳、劳工领袖沃尔特·鲁瑟、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黑帮头子托尼·贾卡隆等。上至权要显贵,下至黑帮走卒,他们参与了底特律的重大社会变革,推动底特律达到辉煌。作者细致入微地揭示了事件背后的细节,透过蛛丝马迹,捕捉到这座城市的衰亡之兆。

作者简介

戴维·马拉尼斯(David Maraniss),非虚构作家、记者,普利策奖获得者。 1949 年出生于底特律,《华盛顿邮报》副主编、畅销书作家,著有《班级第一:克林顿传》《罗马1960:搅动世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巴拉克·奥巴马传》等多部作品。

书籍摘录

自序

从某种意义上说,自 1949 年夏天起,这本书就在酝酿当中了,当时我刚从底特律女子医院出生。但写作的灵感始于 2011 年 2 月初的超级碗星期天(Super Bowl Sunday),当时我正在曼哈顿市中心的酒吧里看冠军争夺赛。到比赛中场时,绿湾包装工队胜利在望,作为球迷的我则陷入了焦虑,几乎没有注意电视评论和广告节目。接着,我抬头看屏幕,发现一块绿色的高速公路的标志,上面写着“底特律”三个字。伴随着音乐的律动,一系列画面闪过:冬天的景象、烟囱、废弃的工厂、世界级建筑物、乔·路易斯(Joe Louis)的拳头纪念碑、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的壁画《底特律工业》;滑冰者在滑行,穿着连帽衫的跑步者喘着粗气,决意继续前行;巨型雕塑《底特律的精神》。解说员自信的声音环绕其中:“现在,我们来自美国。但这里不是纽约城,不是风之城(芝加哥)或罪恶之城(拉斯维加斯),更不是翡翠之城(西雅图)。”

摄像机镜头俯冲进一辆克莱斯勒 200 中 :黑色皮革装饰得很温暖,马歇尔·马瑟斯(Marshall Mathers)[也就是众所周知的歌手埃米纳姆(Eminem)]在他家乡(我的出生地)的伍德沃德大道上行进。车子在接近福克斯剧场的时候停下,埃米纳姆从轿车里出来,迈开脚步通过金色大厅,沿着通道走向一个黑人唱诗班:他们身着红黑长袍,高亢的声音从灯火通明的舞台升起,带着希望浸入黑暗。紧接着是一片寂静,埃米纳姆对着镜头说:“这就是汽车之城。这是我们创造的。”

短片结束的时候,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妻子则道出事实:这是商业广告,玩弄感情,兜售东西,想象多于现实,底特律就是一团糟,人们都在挣扎度日。毫无疑问,确实如此。不过我也意识到,我的反应是真实的,是由某种比宣传更深刻的东西引发的。我生命的第一个六年半在底特律度过。这里有我最早的记忆:我们在德克斯特大道有座公寓,在温特哈尔特

学校附近也有住所,正是在这所学校的一间综合教室里我开始了读写的学习。哈德逊百货商场、巴布乐游轮、贝尔岛、布里格斯体育场、福诺思姜汁酒、鲁日河游泳池、费舍尔基督教青年会、去安娜堡祖父母家的路上会出现的福特圆形大厅等,这些是我童年时最早接触的。后来我在别处生活,多数时候待在麦迪逊和奥斯汀的大学城以及华盛顿特区,所以,我从未把自己当成底特律人。但先是底特律,然后是克莱斯勒商业广告,无论其意图如何,都使我开始朝另外一个方向思考。

我对买车不感兴趣,但是想写写这座城市。底特律的衰退已经上了新闻,它的最终破产也在预料之中,但其脆弱的状况仍值得分析。如果说今天的底特律已经成为城市恶化的象征,那么记住其历史和遗产就显得很重要,它们为推动底特律的复兴提供了诸多理由。底特律的故事,不仅仅是关于一座城市的生平和时代。汽车、音乐、劳工、民权、中产阶级——很多定义我们社会和文化的东西都能追溯到底特律,它们要么在那里产生,要么在那里经受检验,要么在那里得到强化。我想说的就是底特律那段充满希望的光荣历史,而且要赞赏它对美国人生活的重要贡献。我没有选择回到 50 年代(当时我家就在底特律)来讲这个故事,而是再次选择了 60年代,这个十年我已在许多书中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探讨过。这并非刻意,直到本书行将完成时,我才突然想将它作为我的 60 年代三部曲的中间一部,以填补《罗马 1960》(Rome 1960)和《日光进行曲》(They Marched into Sunlight)在时间和主题上的空当。其中,《罗马 1960》讲述了 1960 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体育与政治,《日光进行曲》则与 1967 年的越南战争和反战运动有关。

尽管这座城市有很多传奇人物,从汽车大亨亨利·福特二世(HenryFord II)到工会领袖沃尔特·鲁瑟(Walter Reuther),从音乐巨头小贝里·戈迪(Berry Gordy Jr.)到伟大歌手艾瑞莎(Aretha)的父亲 C. L. 富兰克林(C. L. Franklin)牧师,他们相继登上底特律的舞台,最终成就了这座城市 ;但城市本身才是这本城市传记的主角。

本书的时间跨度是十八个月:从 1962 年秋到 1964 年春。在这段时间里,汽车的销售速度创下历史纪录。汽车城在沸腾,工会强大,人们为自由而游行。总统称底特律是“希望的使者”。在这段拥有非比寻常的可能性和自由的时期里,底特律创造出惊人而持久的事物,但生命在辉煌灿烂的时候也可能是极其脆弱的。在这至关紧要的十八个月中,底特律在合成

与分解、贡献与失去之间,形成了一种脆弱的平衡。甚至早在那个时候,底特律的某个部分已经开始衰亡,而这就是本书故事的起点。


第一章  消逝(节选)

1962 年 11 月 9 日,底特律的天气格外宜人。

对于将要在福特圆形大厅举办的节日活动来说,这是非常适宜的一天。一群工人正在大厅里安装圣诞嘉年华活动的展品,按照计划,感恩节一过活动就要开始了。主展厅陈列着闪亮的新一代福特雷鸟、银河、菲尔兰以及独一无二的定制梦想车型,不远处,工匠们正在搭建实物大小的基督诞生场景和圣诞老人的北极工作间,微型火车和一包包各式玩具环绕在其周围。活动将宗教和消费主义毫无违和感地结合起来,是典型的美式做派,预计会在当季吸引 75 万多名游客,也许会让孩子们终生难忘:他们路过栩栩如生的驯鹿雷和闪电,通过长长的斜坡走向一群欢乐勤劳的精灵,最终到达圣诞老人和他宽敞的工作坊。

福特圆形大厅建筑风格带着汽车制造业的烙印,外观犹如一套巨大的槽形传动装置,由外向内完美嵌套,梯级上升,从 80 英尺到 90 英尺,再到 100 英尺,最终升到 110 英尺,相当于 10 层楼的高度。近乎无窗的设计、钢框架结构以及印第安纳石灰石铺就的建筑外表皮——这座与众不同的建筑出自底特律工业时代的多产建筑师阿尔伯特·卡恩(Albert Kahn)之手。它是卡恩为在芝加哥举办的“一个世纪的进步”世界博览会福特汽车展厅而设计的作品。在 1934 年的世博会上,福特汽车展厅展示了交通工具从马车到当时最新的福特 V-8 的变迁史。大萧条时代博览会关闭之后,圆形大厅就被工人们拆解,并从密歇根湖南岸迁到了底特律西南边陲的迪尔伯恩(Dearborn),重建之后作为展厅和游客中心,与福特汽车公司的全球总部相对而立。后来,展厅在原有基础上又增加了两个侧厅,一个用于存放福特汽车公司的档案,另一个成了剧院。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即 20 世纪 50 年代,美国经济进入繁荣期,随着郊区、双车库、城市高速公路和长途联邦州际公路系统的发展,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对底特律宏伟的汽车圣殿心向往之。福特圆形大厅一度被列为美国最吸引游客的五大景点之一,排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大烟雾山国家公园、史密森学会和林肯纪念堂之后,游客数目甚至超过了黄石公园、弗农山庄、自由女神像和华盛顿纪念碑。当然,这只是福特宣传人员的说法,也许你从来没听说过它。

要了解福特圆形大厅及其周边地区对底特律人的重要性,有个向导出面会很有用,充当这一角色的人是罗伯特·C. 安科尼(Robert C. Ankony)。1962 年 11 月,安科尼还只有 14 岁,是个专门烧别人家车库的不良少年,后来却当了伞兵和缉毒队军官,最后还在韦恩州立大学拿到了社会学博士学位。急于摆脱功课的繁重与无聊的安科尼以当时叛逆的男孩子都知道的方式知道了福特圆形大厅。于是,福特圆形大厅连同市中心最高的摩天大楼佩诺布斯科特大厦(The Penobscot Building)一起成了他逃学时最喜欢逛的地方,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去。1962 年深秋的那个星期五早晨,他也在那里。



壁画《底特律工业》,来自:维基百科

安科尼和朋友们称他们在底特律西南角生活的那片区域为“公路”,真正的公路名叫“西弗诺”(West Vernor)。向东穿过这片街区,通向密歇根中央车站——一座宏伟的旧学院派风格火车站,向西进入毗邻的迪尔伯恩,通向阿尔伯特·卡恩的另一杰作——福特汽车公司庞大的鲁日河综合工厂(River Rouge Complex),此地也是福特汽车的制造中心。底特律美术馆有大名鼎鼎的巨幅壁画《底特律工业》,它由 27 块嵌板组成,是迭戈·里维拉受福特汽车创始人亨利·福特的儿子埃德塞尔·福特(Edsel Ford)委托创作。在这幅表现福特工厂强劲有力的机械和工人群像的画中,有少数几个依稀可辨的人物,其中便有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工装裤的卡恩。安科尼对底特律工业的感受是全方位的:他的家就在紧邻巴顿公园的伍德梅尔街,距离工厂区只有两英里远,烟尘与气味会顺着风飘过来。透过安科尼家的后窗,可以看见工厂的烟囱,他的母亲每天都要冲洗门前工厂飘来的烟灰。在外人看来有毒的气味,却被安科尼一家和邻居们当成家的味道。

11 月 9 日早上,小鲍勃去威尔逊初中报到,然后找到经常一起逃课的同党商量当天的逃课计划。离开年级教室后,他们从插着黄铜门闩的门缝里挤出来,跑过操场,再翻过一道两尺高的金属栅栏,溜进学校背后的巷子里。脱离了学校的束缚,他们径直奔向西弗诺路,朝福特城进发。

躲避警察的兴奋感让这种街头生存训练变得更加有趣。斯莱特面包店的新鲜甜甜圈,爪形,海枣馅,售价三美分一个。他们在路边和垃圾桶中搜寻空苏打瓶子,以每个两美分的价格换成钱。如果攒的钱够多的话,他们会去弗诺路上的康尼岛餐厅吃热狗。从弗诺路拐到迪克斯大街时,会经过迪尔伯恩清真寺和东迪尔伯恩的阿拉伯人开的店面(安科尼是黎法混血,因此从小就得了骆驼骑师和“小阿拉伯” 的绰号)。他们在伊格尔帕斯附近的大矿渣堆周围绕来绕去,潜入直通鲁日河工厂的地下通道,将身子探出人行道的护栏,朝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撒尿。出了地下通道,他们经过萨拉米、约翰尼等厂区酒吧,从三明治商店壁架上的白纸盒里偷点饭做午餐,这些饭是供应给换班的汽车工人的。他们避开了鲁日河工厂 4 号门附近的米勒路天桥。这座天桥很有名,1937 年 5 月末的某个下午,沃尔特·鲁瑟和几个工会组织者就是在这里遭到福特公司负责安保的暴徒的殴打。安科尼的父亲就在离此地几个街区远的地方长大,他目击了这起暴行,并将所见所闻告诉了家人。在圆形大厅路的天桥上驻足凝望,整个福特鲁日河工厂尽收眼底,厂区宏伟庄严,不由得让人心生敬畏。再往前就是福特圆形大厅,那里到处都是工人,不仅大厅里有安装圣诞节展品的工人,屋顶上还有维修工。

福特圆形大厅是安科尼的乐土。他和他的同伴不必担心校纪训导员,因为这里每天都有学校团体来参观,没人会在意两个离群的孩子。他们和那天从南本德来的学校团体以及其他游客一起参观新车展,看关于亨利·福特的电影,然后混进一个工厂参观团,从圆形大厅乘车离开,先是到鲁日河装配车间,然后到美国最大的工业生产基地参观。安科尼经常随旅游团来鲁日河工厂玩,尽管如此,每次里维拉壁画里描绘的场景真实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仍然会令他激动不已。那些融化的金属在流动,发动机的装配复杂精密,装配线的机械操作完美无瑕,所有颜色各异的汽车零部件都从流水线上下来,由工人组装配对,从原材料变成成品。这个过程太奇妙了。尽管里维拉的那幅著名壁画让他感到恐惧,但现实中的鲁日河工厂给了他力量。艺术比现实更容易提醒他工人“在黑色地牢里”度过的灰暗、被机器操纵的生活,一种底特律工薪家庭的孩子向往而他极力避开的生活。

底特律,来自:维基百科

下午,鲁日河工厂的参观活动早早地结束了,安科尼和他的伙伴在福特公司也玩够了,就动身去不远处的蒙哥马利 – 沃德百货商店(谢弗路[Schaefer Road] 和密歇根大道的交叉口,迪尔伯恩市政厅对面)来一场偷窃狂欢。当时,他们正在百货商店地下室的运动商品区查看枪械弹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警报,接着,消防车的哀号和警车的尖叫混杂在一起。

两个男孩爬上一楼出了商店,只见远处烟雾弥漫。着火了!当然,不是他们放的。起火点在福特圆形大厅的方向,他们急忙冲了过去。从上午 10 点开始,屋顶维修工趁气温只有华氏 50 度 ,就给圆形大厅的网格穹顶嵌板做防水。他们用丙烷加热器加热透明的密封剂,使其便于喷雾。下午 1 点左右,一个加热器引燃了密封剂喷雾,出现了一处小火苗。工人们试着用灭火器灭火,但速度慢了,火势蔓延开来。南本德学校参观团刚离开大楼,另有 35 名游客很快就要开始参观。里面还有 18 名日常办公人员,很多圆形大厅的职工正在吃午餐。停车场的一名保安发现了火苗,用无线电通知了内部工作人员。警报器响起,人员被疏散,屋顶的维修工侧着身子走到屋顶出入口,爬进建筑内的一处楼梯井。迪尔伯恩和福特公司的消防部门都被叫来灭火,汽笛声响彻秋日的天空,惊动了“猴子沃德”(Monkey Ward)地下商场里两个逃学的孩子。

圆形大厅的屋顶由高度易燃的塑料和玻璃纤维制成,所以,等到消防员抵达圆形大厅的时候,整个屋顶都已起火。两辆云梯车绕到后面的私人车道。另一侧,消防员和志愿者们正从舍费尔路拉来消防水管,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温度太高了,而且水压有限,无法将水喷到 110 英尺高去给屋顶灭火。建筑的钢架开始弯曲。下午 1 时 56 分,消防队长及时让他们的人远离了建筑物。在街对面林肯-水星大楼工作的罗伯特·道森(RobertDawson),看到屋顶成了“火球”,起初下面并没有火苗,“突然间,屋顶整个塌了。大厅内所有的东西都烧了起来。浓烟开始熏石灰石墙体,接着,墙体从北边开始崩塌,就像叠好的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火烧到极度易燃的圣诞节展品时,顿时失去了控制,明亮的火焰蹿出 50 英尺高,整栋建筑轰然崩塌,石灰石、混凝土和粉尘升腾四溅。

消防员们借着一股盛行的东北风,集中精力挽救北部的侧厅,福特公司的档案就保存在那里。南边的侧厅已经没了,388 个座位的剧院烧成了一碰就碎的空壳。处在外围的安科尼和他的伙伴想靠近点儿看。安科尼回忆:“一群保安想把我们挡回去,我们推开了一个家伙,想马上看到火灾现场。我们进了还在燃烧的车库,我们以前在停有汽车的车库放过火,当时就是想看看着火的车子。我们那时太年幼无知了。”保安把他们挡了回来,两个男孩捡起大块的石头和泥巴向保安扔去。他们的行为立刻引起了附近几个迪尔伯恩警察的注意,警察将他们拉到警察局拘留了。

之后一段时日,安科尼和他的伙伴在“卡伯特街男孩”(安科尼生活的底特律西南角的街坊里的一群不良少年)中地位颇高。传言说安科尼和他的伙伴烧毁了宏伟的福特圆形大厅,他们原来的轻微放火罪被加重了几个等级。他们越是否认,其他孩子越确信是他们所为。

底特律全城都为这次的火灾感到痛惜。《底特律自由报》(Free Press)的马克·贝尔泰尔(Mark Beltaire)年少时曾参观过当时还是芝加哥世界博览会展馆的福特圆形大厅,他在自己的专栏《街头公告员》里写道:“为一栋楼流泪?当然,而且会有很多人为福特圆形大厅的毁灭而伤心。这么多年来,圆形大厅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独特个性。从未进过大厅参观的人都知道它,认可它。夜间的圆形大厅尤为引人注目,即便在数十英里外开车也能看到它。” 另一个专栏作家写道,圆形大厅“见证了底特律工业将近 30 年的卓越成就。其历史与现代汽车工业的发展相互交织,密不可分”。一直在外地组织福特汽车公司在西雅图和纽约世界博览会展馆事务的福特圆形大厅经理约翰·G. 马拉利(John G. Mullaly)得知此事后回到底特律,与负责圣诞节项目的经理一起看了圆形大厅烧焦的残骸。1500 万美元化作了青烟,一项节日传统就此中断,汽车城的象征化作了尘土,参观者的数量永远停留在 13189694 。尽管马拉利和他的老板亨利·福特二世没有明说,但明眼人都知道,福特圆形大厅不可能也不会再重建了。消失的永远消失了。

题图来自:flic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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